刘莫树检查编好的甑盖。
通讯员 向 利 王春雷
在巴东县溪丘湾乡白羊坪村六组刘莫树的家里，珍藏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篾刀，这把篾刀陪着老篾匠刘莫树走过了57个春秋，也见证了他从一个小学徒到老篾匠的漫长岁月。
因为家境贫寒，12岁的刘莫树辍学了。为了有一技之长能填饱肚子，刘莫树开始跟师父学篾活。
竹篾匠的活儿是个细致活，工艺复杂讲究，尤其是最考验篾匠功底的“剖篾”环节，让不少初学者吃尽了苦头。当地甚至有“养儿莫学篾匠，十个指头像和尚”的戏言。由于年纪小记性差，刘莫树记不清自己的手被篾刀割伤、被竹片划伤过多少次，也忘记挨过师父多少个“脑瓜崩”。
严师出高徒，两年下来，刘莫树跟着师父走乡串户，这家做背篓，那家编簸箕，为附近乡邻编织生活生产所需要的篾制用具。作为一个竹篾匠，必须要掌握砍、锯、切、剖、拉、撬、编、削、磨等基本功，时间长了，对刘莫树而言，这些基本功的诀窍早已烂熟于心。
“开始是为了生计，时间长了，就变成了热爱。”刘莫树抚摸着刚刚完工的甑盖，满眼皆是深情。
50多年来，刘莫树为乡亲们编织的竹器数不胜数：簸箕、撮箕、箩筐、背篓、筛子、竹席……从农具、家具到日用品，甚至姑娘出嫁时的嫁妆针线簸，刘莫树都信手拈来。这些竹器为附近乡邻的生产带来了极大的便利。同时，一些具有装饰性的竹器也丰富点缀了百姓的生活。
做竹器，选竹是关键。“我挑选竹子的时候，一般会先摇一下，选的竹子要有竹尖，摇起来能感受到竹子的硬度。”在自家竹林，刘莫树一边挑选竹子，一边介绍。
选好竹子后，接下来便考验篾匠最重要的基本功——剔枝剖篾。“噼啪噼啪……”一根青竹被节节劈开，响声恰似燃放的鞭炮。对剖再对剖，剔除黄色竹心，保留绿色竹皮，再剖成竹片，有的细如青丝，有的薄如蝉翼。
“比如说打算织筲箕的料子，就需要剖成2至3厘米宽的篾片后再取黄，取黄之后才能开始编。”在自家院坝里，刘莫树放下篾刀，用一双铁钳似的手，抓住裂开口子的毛竹，用手用力一抖一掰，随着“啪啪啪”一串悦耳的爆响，一根毛竹瞬间开裂。
“织筲箕的时候，要先把圈织好、织规范，不然筲箕不是瘪的就是圆的，样子丑还影响使用。”一坐上长凳，刘莫树就迫不及待介绍起来，一片片均匀的竹篾在他双手间上下翻飞穿梭，仿佛在编织一场幸福的梦。
时光如梭，50多年下来，老篾匠刘莫树的美名逐渐在溪丘湾、沿渡河等附近乡镇传播开来。现在每到周末，刘莫树都会拖着一车篾器到集市上售卖，因其篾器深受百姓喜爱，很快便一销而空。
“每年的篾器要销几百上千件，不仅给我带来了经济效益，也方便了老百姓。现在我更希望年轻人来学习，把篾匠这门手艺传承下去。”如今篾匠已成为农村老年人的“专利”，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学这门手艺。刘莫树的话饱含着骄傲与自豪，同时又有着对这门传统技艺即将失传的担忧。
随着社会发展，这些老手艺人曾经生产的传统手工艺产品一度“失宠”，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如今，这些老手艺逐渐回归大众视野，像刘莫树一样的老手艺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发光发热。
篾匠是“九佬十八匠”之一，从古至今，装饰也好，生产也罢，竹器在人们生活中无处不在。千百年传承的篾匠技艺是人们智慧的结晶。篾匠编织的篾器，更像是一个个时代的印记，为传统文化积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